花盆里的绣球刬了,连带着还有那年从别人天台请来的两棵月季。本以为都是不同的漂亮颜色,结果种出来又全成了果汁阳台。真是不对版吗?还是说嫁接的死了?反正再没见过初来的颜色,也没有那么大的花了。
无尽夏已经在这个家开过四年花,有一年为了培养它,把花全都剪了,之后果然开得很好。不过再也没有后续了,垃圾车载着它的残枝亡命天涯。
几乎每天我都会看微博的那年今日,每到春天,绣球花就要出现许多次,好像又把它重新养了一遍。重拾种花的年纪,我还是很小,但已经稍微懂得点道理。虽然还是忍不住一天在阳台流连反复,不过本就被困在家里,也就只有阳台还能让人稍微透气了吧。
我没想到这些花草离了我之后就立刻变得支离破碎,也许是我也支离破碎了。寒假回来,发现风雨兰早不见踪影,花盆里都是葱蒜。我怅然了很久,又很哭笑不得。老妈说看它们都枯黄了,想必活不长,就全揠了,种点实用的。我不知道它们是真的死定了,还是老妈的独立判断。但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争辩,于是只好接受。只是每次提到这个,都只好苦笑。
前几天,老妈提议把阳台的花都拔了,盆土晒一晒,都拿来种菜。我犹豫了一小会儿,很快就答应了。反正它们这样也是苟且偷生,不如死得痛快。但是真正要拔的时候,我又心软了,只除了绣球和两盆小月季。
忘了是去年前年,文竹伸出了一条长长的枝蔓,绕着栏杆上爬,然后在顶上横斜出一道绿影,很可爱。但是接着又黄了,枯了,叶子落了。风把它细弱的纸条从栏杆上拽下来,但也没全掉,只是轻轻地摇曳。如此枯瘦,但一看到它,我还是会想到它的生命力,一边又无奈着感叹可爱的东西总是容易消逝。
如今为了种菜,不得不挪移文竹的位置。我也想争取一下,但这些话语这么无力。
“这个也是会落下来刺的吧?”
“什么刺?喔,不是啦,这是它的叶子。不过也是刺刺的。但这是它的叶子。”
所以还是剪掉了。或许一两日不足以给那条枝子带来什么大的改变,毕竟本就没什么浇水,或许是什么也没发现,只是在心里暗咒我该死的不浇水,然后慢慢褪去最后一点青色,黄,掉。或者干脆点,就被老妈扯下来。我不知道,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。
还好老妈也喜欢昙花,昙花也好养得要死,轻易不会死掉,也算是可能的最后一片绿意了吧。